孙大午：学回来以后建了饲料厂以后，饲料效果是非常好的，养猪和鸡，鸡产蛋多，猪也长得快。那时候也没有什么添加剂，你只要把玉米、麸皮和豆饼什么的按比例配起来，那个猪增长的速度就很快。但是这个饲料销售快了以后，那几户农民在这儿当厂长、副厂长，就出现“萝卜快了不洗泥”的现象，什么意思？卖得快，质量就把握不住了。比如说秋天的时候，那个玉米刚打下来，那个水分很高，把它粉碎以后，就炒在一起卖了，卖了以后这个鸡蛋产量下降，猪就出了问题，所以人家不给你饲料钱，扣你的车，弄得一塌糊涂，是这个原因。我说主要是你们不坚守质量造成的亏损，但是没人听这个东西。后来我有这个信心我说我能把它做好，你得有这个信心。

再一个，你看《风雨孙大午》那书里有，我9岁就去做买卖，十几岁的时候就搞过这些的经营，也偷偷摸摸地搞投机倒把。现在说谁投机倒把，像北京那个大红门的屠宰场，它收不上猪去，食品公司也很懒，老农民的猪5毛多钱都卖不出去，发愁！我下乡，我那时候在信用社，下去之后，他说你们把这个猪帮我们卖了，农民卖猪难，市民吃肉难。我说我给你们做，就偷偷摸摸给他们运出去卖，就赚很多钱，这就是投机倒把，那会儿是垄断的。可是一边很缺，一边又卖不出去，是这种情况。

腾讯财经：现在九年过去了，你自己是怎么评价当年对您的罪名的？还是“我无罪，但是我伏法”？

孙大午：这是我的一个心结，我常常觉得自己这种屈辱和这种不安全感一直伴随着自己，就是好像我走到很多地方，我发现很多企业家都有过这种感觉，就是有一种屈辱的感觉，一种不安全的感觉。就是说你在这种环境下，你想做个干净的人，你就做不成。你想做个好人，你做不成。你非得把自己染黑，再自己漂白，或者人家不把你弄脏，你自己得弄脏，你才能混下去，这是我感到非常悲哀、悲愤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