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撒切尔夫人 “女皇”即位
德国大选投票在北京时间午夜结束,票站调查显示,默克尔的保守党派获得42%选票,这是1990年德国统一以来的最高支持率,表明选民明确认可默克尔在欧元区危机期间所显示的稳健领导力。
默克尔是继曾担任英国首相11年的撒切尔夫人之后,又一位以“铁娘子”形象示人的女性领导人。甚至某种程度上说,默克尔已经超越了撒切尔夫人:自2005年至今,默克尔已执政8年。此次大选获胜再度连任并执政4年,她将成为欧洲执政时间最长的女总理。
自从金融危机爆发再到欧债危机,默克尔一直都是欧洲政治经济舞台上最关键的人物。英法首相总统换了又换,始终扮演的都是默克尔身旁的绿叶角色。特别是欧债危机期间,在对待是否援助希腊和欧元区前景问题上,默克尔的强硬、甚至固执以及做出的每一个决定,对整个欧元区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明镜》周刊此前曾用一张默克尔身着“女皇”服饰的画像作为封面,似乎想指出,默克尔已经成为德国的“女皇”。不过由于此次默克尔所在基民盟得票结果不占有绝对多数而无法独立执政,接下来必须选择另一政党联合执政。这为默克尔的接下来的执政增加了不确定性。
法兴经济学家Anatoli Annenkov甚至认为,“大选之后,德国将变得没有那么稳定了”。“在未来面对重大经济挑战的同时,未来一个议会任期里,德国可能出现巨大的政治不稳问题。进而,这可能使欧洲政策的不确定性增加:因此进一步对德国的投资和经济活动造成负面影响。”Annenkov如是说。
德国经济光鲜下的衰落
目前德国是欧洲失业率最低的国家之一,财政预算也接近平衡,甚至经常账户盈余可以和中国媲美,这也使得在危机来临时,德国能够抵御冲击。德国的稳定增长,仍将是欧元区经济增长的引擎。但作为传统的制造业大国,德国的传统优势正在丧失。
外部需求而言,中国正在调整经济结构,试图扭转依靠投资驱动的增长模式,而其他新兴市场则普遍遭遇增长放缓。整个欧洲的投资也依然疲弱,美国也推迟了削减QE规模的计划。这些都导致德国制造业的海外需求下滑。
德国国内的问题也不少。自1991年以来,德国就深陷投资不足的困扰,如今固定投资总规模占GDP的比例已从24%下降至不足18%。投资不足导致制造业的研发和劳动者的教育和培训遭到削减,这对制造业的影响是巨大而深远的。德国以往在制造业顶端的优势越来越受到来自日本、美国、以及欧洲邻国甚至中国的挑战。
更让德国企业头疼的是,当欧债危机将欧洲整体薪资水平推低的时候,德国却由于失业率较低而薪资上涨。降低劳动力成本一直是过去12年里德国的出口大获成功的基础,出口也一直是那段时期德国唯一稳定的增长来源。
但德国似乎并没有计划扩大公共基础设施投资,而是打算在未来几年保持小规模并日益扩大的盈余。默克尔在竞选期间多次强调财政责任。由此可以推测,默克尔政府经济政策将主要专注于巩固财政,只可能对大企业增加税负。但此举可能会进一步抑制投资,并对德国制造业的竞争力产生影响。
美银美林经济学家Laurence Boone坦言,新一届政府缺乏结构性改革措施,这可能对德国经济奇迹造成威胁。
默克尔保守的经济政策可以让德国在危机来临时免受冲击,但在经济出现复苏时则可能失去机会。
可以拯救欧洲,但反对欧洲统一
尽管在竞选期间,欧元区政策并不是默克尔需要操心的主要议题,但随着选举结束,作为欧洲第一大经济体,欧债危机实际上的“金主”,德国仍需要对欧洲经济复苏负责。
虽然欧元区8月制造业PMI创26个月新高,显示经济正在缓慢复苏,但欧元区区内GDP仍较2008年达到的峰值低出3%。特别是未来新兴经济体增长放缓和需求减弱,将对欧元区的贸易产生重大影响。此外,欧元区内部也面临各国复苏不均衡,企业和政府部门去杠杆、失业率高企等问题,经济复苏的基础仍然脆弱。
好消息是默克尔不会轻易放弃欧元区。此前德国已经支持了以欧洲稳定机制(ESM)为主的纾困基金,还签署了两份希腊救助协议,并打算在大选结束之后考虑第三份救助协议。默克尔还挑战德国央行的权威,支持欧洲央行无限制支持债务人的承诺。默克尔领导的德国已经将欧元未来扛在肩上。
但是,默克尔仍然笃信只有那些经济疲弱的国家推行改革,才能恢复竞争力,欧元区才能长期发展。这也给政策带来了摇摆。一方面德国会继续坚持并说服欧元区整体坚持之前的紧缩方案,另一方面也会缓解一些紧缩措施。特别是对那些严肃对待结构性改革的国家,德国甚至可能请对方去“喝一杯”。希腊、葡萄牙等国有望迎来新一轮救助。
对于欧元区的结构问题,默克尔仍会对欧元区共同债券持冷淡态度。而且由于德国的不支持,欧洲银行联盟的进展将受到阻碍。默克尔仍将带领德国在推进欧元区一体化的名义下极力维护其自治权。欧洲统一货币恐怕只是一厢情愿,欧洲一体化进程也不会一马平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