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小的时候,是听说过“傻子瓜子”的。我的家乡离芜湖有几千公里,这足以证明当时年广九的生意何其辉煌。
一路打探傻子瓜子店,被路人告知步行街有好几家。年广九的店,在夜里9点多,依然灯火通明。而他儿子的店,其时已经打烊。
约好时间,我们如期见到了已经76岁的年广九。他穿着熨烫妥帖的白衬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背笔笔直。
店堂内,摆放着一幅大照片。那是在一次企业家聚会上。背景中的人们神情肃然,惟有年广九,笑容灿烂,面对镜头伸出双臂。
在对话过程中,年广九声音十分洪亮。浓浓的芜湖口音,让人感到四周墙壁和地板都在微微发抖。
我尽量不去打断他,让他逐渐呈现出一种放松的状态。因为来之前我已知道,他不喜欢被人打断,坚持按自己的方式说话。曾有主持人因化妆迟到,差点被他拒之门外。
陷入回忆的年广九,时而开怀大笑,时而皱眉沉思;时而愤慨激昂,时而妙语连珠。
他那句“谈恋爱是自由的。不能来一个人家和我谈,我就要了。也不能人家来了我就不睬人家,我要礼貌待人的”,着实让在场所有人乐了。
在举手投足间,我们能想象年广九当年的意气风发。说年广九是那个时代的“高富帅”,他绝对当得起。
说累了,年广九就停下来,抽根烟,喝口茶。之后,他继续面对镜头,侃侃而谈。笔者注意到,年广九一包烟里,有两种品牌:一种是云烟,一种是利群。
他说,他没有住房。平时,年广九就住在瓜子店三楼,守店。屋内陈设也十分简单。窗外,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时传来细微的流行音乐。
年广九喜欢算账。在掰着手指头、精打细算后,年广九得出的结论是:买房不如租房划算。“租房子想住哪就住哪,有买房子的钱存银行利息都很可观。”
他还建议买房就买带商铺的。他购买的商铺,已经从一百万增值到了一千万。
平日谈生意,年广九也都是独自一人。他骄傲地说,前不久参加一个论坛,主办方请他住的是总统套房。
年广九现任的妻子陈惠芳,也恰巧在店里。她也感叹,不识字的年广九,竟然能打造出“傻子瓜子”这样具有时代标杆特质的品牌。
傻子瓜子厂在芜湖和郑州都有。陈惠芳说,她会定期回芜湖看看,坐火车,睡一觉就到了。她还说,开车花费太高,不划算。
年广九大起大落的人生经历,用精彩不足以形容 。改革开放三十余年,他能坚持下来,并依然坚守着,已是不易。
在被问及是否感谢邓小平时,年广九没有正面回答。但他将邓小平提到他的那段话,印在了名片的背面。他用自己的方式,表达了内心深处对邓小平的感情。
或许,年广九本可以走得更远。但那已经不重要了。(文/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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