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联储公布压力测试结果：德银未通过，高盛等6家被限制分红

澎湃新闻记者 蒋梦莹

当地时间6月28日，美联储公布压力测试结果《2018综合资本分析与检查：评估框架与结果》(Comprehensive Capital Analysis and Review 2018: Assessment Framework and Results)。此次为压力测试的第二个环节——压力测试质量环节（qualitative section），参与检测的共有18家国内银行与外资银行。

报告显示，德意志银行未通过该环节的测试，美联储认为“整个公司的资本规划存在重大缺陷”，而德银也是唯一一家未得到通过的银行。报告指出，德意志银行在风险管理、数据管理，以及应对压力测试的方法都存在问题。美联储认为，“德银目前的这些缺陷会影响其未来扩充资本的能力。”德银在其官网发布声明表示，其美国部门正在推进引进重大投资改善资本状况和公司的基础设施 。

美国最大的几家银行要参加年度“综合资本分析和检查”（CCAR），即压力测试。除了要求更高的抗亏损能力，美联储的本意是通过CCAR提升公众对大银行风险的认知，也为这些公司在最糟糕的经济状况可能的损失作出检视，是美联储对金融系统进行风险管理的一大工具。

年度压力测试始于2011年。其目的在于评估银行是否有足够的资本来应对严重的经济低迷状况，从而敦促银行提高资本充足率来应对可能发生的风险，美联储最重要的假设场景是银行资产在压力情形下的损失率，这将决定银行需要筹集多少资金。

首先，美联储会涉及并执行一项大型金融机构统一测试，分析每家机构面临大萧条时期那样的经济衰退时，所面临的损失规模。金融机构必须证明它们有足够的资本得以在最糟糕的情景下生存，而且损失由独立的美联储来确定；美联储将会确定每家银行需要多少缓冲资本，才能经受住灾难性的衰退，并给予每家公司筹集资金的机会。

这是2009年以来美联储开展的第八轮压力测试，也是第六次按照多德-弗兰克法案要求进行的压力测试，据美联储，此次参加测试的35家金融机构的资产总额占到美国所有银行资产的80%。

年度压力测试第一道检测结果——最低资本要求测试，已于6月20日公布，参加测试的35家金融机构全部得以通过。这是受监管银行连续第三年集体通过美联储的最低资本要求测试。此次公布结果的测试内容主要评估银行是否具备足够的资本，挺过极严重的衰退环境并应对金融冲击。

此次资本要求测试中，35家银行在最严苛假设环境下合计损失5780亿美元，但它们所剩的高质量资本仍远高于美联储要求的门槛，也高于他们在2007-2009年金融危机到来前几年的资本水平。

今年是美联储首次公示6家外国银行的测试结果，均达到了最低资本要求。德银、瑞银、瑞信等六家银行去年也接受了测试，但结果未公开。美联储高管称，对外国银行的表现感到满意，他们没有美国同行准备测试的时间长。

负责银行监管的美联储副主席夸尔斯称，除了部分场景和其他影响今年测试的因素，这些机构的资本水平已经高于全球危机后的状况。

值得一提的是，今年美联储的压力测试更为严格，在假设场景中加入了股价下跌65%的场景，导致那些主营资本市场业务的机构会产生更多的损失。相比于商业银行，投行如高盛和摩根史丹利的收入更多依赖于交易和财富管理。

在第二轮测试中，美联储要求包括摩根大通在内的6家美国银行缩减股东分红的数额，高盛和摩根士丹利同意将该数额保持与去年持平的水平。美国运通、M&T银行和科凯国际集团也做出了相应的调整。另外28家银行的资本状况经美联储检测，可以继续推进其分红计划，其中富国银行称将回购股票245亿美元，并扩大季度分红至4%的份额。

上述六家银行皆采用了美联储的“Mulligan策略”，降低了用于分红的资本份额。其中高盛和美国运通已是第二次采用这一策略。美联储指出，这一次虽然重新提交了计划，但仍暴露出他们在严重危机下可能难以达到监管最低要求。

2012美联储在压力测试中引入了“Mulligan”策略，“Mulligan”是高尔夫中的一个常用词汇，意为“重做”“重来”，即第二次做的结果可覆盖前一次的结果。美联储引入这一策略是为了引导金融机构成功通过压力测试，可修改其不合格的方案。换言之，如果银行此前的分红计划和股票回购计划不能通过压力测试，美联储将允许他们修改策略，从而避免不能通过压力测试。

据上述报告，金融机构共计在未来一年可分配约95%的利润，据彭博社测算，合计约1700亿美元。在第一轮检测中，高盛与摩根士丹利按照去年的分红水平。美联储指出，这次让这六家银行通过，是考虑到四季度美国的税改将刺激他们未来的盈利，并要求其在四季度时一次性缴纳罚款。

多德-弗兰克法案压力测试是CCAR测试的一部分，也是一年一度评估大型银行资本安排计划和资本充足率的测试。去年美联储理事会还削减了美联储综合资本分析与评估（CCAR)中对中型机构的要求，不再要求资产在500亿美元至2500亿美元间的机构提供资本计划，这一提案已于5月获得通过。

美联储还在考虑实施“压力资本缓冲”（Stress capital buffer）来调整其对每家银行特定业务的监管要求。 这一压力资本缓冲将替代现有的固定资本缓冲（Fixed capital buffer）。这一新规的好处是，大银行的资本要求将变得更具针对性、对风险更为敏感。与此同时，系统重要性较低的银行被要求持有的资本将有所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