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经济学者郝景芳：中国个人所得税还有一定降低空间

腾讯《一线》 作者 熊少翀 发自瑞士达沃斯

“中国连续几年个人所得税的增速都比较快，2017年增速达到18%左右，连续几年都超过了人均收入增速。”瑞士当地时间1月24日傍晚，走进腾讯达沃斯会客厅的郝景芳对腾讯《一线》称，中国居民的个人所得税还有一定的降低空间。

2016年凭借小说《北京折叠》摘得“雨果奖”的中国科幻作家郝景芳，今年首次受邀参加冬季达沃斯论坛，并入选2018年Young Global Leaders（YGL）。这是达沃斯论坛用来表彰全世界40岁以下做出杰出贡献的年轻人的一个荣誉。在瑞士当地时间1月23日的私人晚宴上，阿里巴巴创始人马云也回忆了自己17年前入选YGL之后的改变。

很多人知道郝景芳，是因为《北京折叠》这篇充满现实主义色彩的科幻小说。但少有人知道，清华大学经管学院博士毕业的郝景芳，本职工作其实是一名宏观经济研究者，供职于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旗下的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

瑞士当地时间1月24日上午，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财经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刘鹤在达沃斯演讲时，再次强调了中国控制宏观经济杠杆、降低金融风险的决心。也有一些经济学者认为，考虑到国内经济存在的结构性缺陷以及国外形势，中国还需要显著地扩大发债，通过债务扩张来实现经济增长与结构调整的多元目标。据安邦咨询估测，未来3至5年，中国可能需要30万亿以上至50万亿的增债规模。

郝景芳认为，所谓的“债务扩张”要分几个层面。首先，无论从哪个角度衡量，中国整体杠杆率都已经很高，今年的主要任务就是防控风险，因此她不认为今后的债务市场要有进一步扩张。不过，中央政府赤字率在一定的管理之下还有扩大空间。虽然政府赤字率现在已有一定的上升，但目前还控制在3%左右的偏低水平。

“中央政府可以用更加积极的财政政策去解决一些民生问题，比如可以对教育债券和医疗社会保障等等做定向的政府债务扩张，但要防止盲目扩张，尤其是地方政府的风险。”郝景芳说，中央政府债务扩张应该量出为入，而非量入为出，即从需求端出发。

债务增长本身就意味着政府财政资源的紧张，尤其在经济结构性改革以及美国税改的背景下，中国政府在税收政策上的调整显得更为关键。

郝景芳认为，虽然美国税改使其对资金的吸引力更强，但中国并非一定要降税，而是可以在同样的税收条件下，提供更多更好的服务，比如提供更便捷的办事手续等等，也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降低企业成本。

当前，营改增已经显现出一定的减税效果。但郝景芳认为，营改增带来一个问题，即中央政府税收增长，而地方政府留存的税收降低很多，未来可能会有一些地方政府收支之间的差别越来越大，导致地方政府执行当地政策会有一定的困难。“营改增整体是一个好政策，但如何出台一些比较好的政策来支持地方政府，也是需要关注的。”

而在直接税方面，郝景芳认为，个人所得税还有降低空间。同时，对企业来说，劳务方面的税负也很重，这可能也会进一步促进企业选择机器人来替代人工。因此考虑到就业问题，政府或许也应该降低企业的这方面负担。

至于备受关注的房地产税，由于在征收等方面还存在困难，目前上没有明确的落地时间表。郝景芳称，房地产税应该全面铺开，但也不是越早越好，前提是要保持征收的公平有效，建立恰当的数据体系，否则很容易带来社会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