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痛中的马来西亚:MH17不应是诅咒

2014年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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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

马来西亚的年轻一代对政府的不信任情绪普遍很重,而城市里40岁以下人群里对现政府的支持率很低。社交网络上也出现了许多谩骂批评的负面言论,甚至弥漫着极度的悲观:“为什么马来西亚如此不幸?”,“这是一个诅咒吗?”,“我再也不会飞马航了”。

马来西亚反思国家向心力:继续飞行

一位马来西亚皇家海军军官,坐在国防部长希沙姆丁的身旁,掩面拭泪;他在MH17空难事件中失去了妻子以及一岁大的儿子。而妻子的iPad在空难现场被人捡到了,对方通过iPad上未取消登录的facebook账号用俄语发来了信息,军官啜泪请求希沙姆丁帮助取回妻子的遗物。

希沙姆丁在自己的Twitter上讲述了这个事情,并与乌克兰驻吉隆坡大使馆取得联系,请对方帮助取 回这块iPad。

事件里的关切与温情很容易击中人的泪点,对于在短短四个月内,连续遭受两次不可思议的重大空难的马来西亚来说,这些对苦难的共同面对、对悲痛的共同抚慰,成为将马国人心凝聚在一起的时刻。

在MH370事件处理中,少有亲自在家属中露面的马来西亚首相纳吉布,这次事发后第一时间就赶往了吉隆坡国际机场,并在凌晨4点亲自主持了新闻发布会。而后他和妻子慰问家属的照片也很快在媒体上传播开来:一名女性家属哭倒在身着黑纱的首相夫人怀里,纳吉布站在一旁垂首悲戚,面颊上挂着泪痕。

被导弹击落的马来西亚航空MH17航班上有44名马来西亚人,包括15名机组成员和2名婴儿;是为表兄弟的纳吉布与希沙姆丁两人的83岁的继祖母也在遇难者中,纳吉布说:“我要把她找回来。”

和此前MH370应对中的各种混乱、被动所导致的声名狼藉相比,马航与马国政府对MH17的应急反馈已经相当的整饬有序,到目前为止,堪称有效的防御了世界媒体对它的可能责难。

从一开始,马航已经清晰地强调出自己的无辜:MH17是在安全空域飞行,而这一空域的安全性是有国际航空运输协会以及欧洲空中航行安全组织背书的。尽管这一声明几天后遭到国际航空运输协会方面的异议,但马航已经占到了主动。

交通部长廖中莱到达乌克兰后与谁见面、商谈何事、情况进展都会及时公布。

而对于乌克兰复杂的政治局势,身为小国的马来西亚谨慎的把握分寸、不草率地为利益纷争中的任何一方站台。纳吉布与美国、俄罗斯、乌克兰、荷兰等国元首联系,共同策划调查方案,《华尔街日报》将纳吉布在MH17事件中的应对视作其重建威信的机会。

然而,马来西亚现政府的这些表现还是掩不住民众中批评的声浪。

“美国人都发预警了,绕过了乌克兰空中通道,为什么马航没有跟随?即便是所谓安全区,但毕竟是冲突地带”,马来西亚伊斯兰党青年团主席Kaiat质问。马来西亚的年轻一代对政府的不信任情绪普遍很重,而城市里40岁以下人群里对现政府的支持率很低。

社交网络上也出现了许多谩骂批评的负面言论,甚至弥漫着极度的悲观:

“为什么马来西亚如此不幸?”,“这是一个诅咒吗?”,“我再也不会飞马航了”。

马来西亚星洲日报副执行总编郑丁贤在他的专栏里这样写道:“作为人民,除了哀伤,我们还能做些什么?有人选择继续痛骂。骂马航——为什么明知道是战区,还要飞在它的上空?骂政府——都是政府无能,不懂管理,以致灾难连连。骂国家——这是什么烂国家,受到如此诅咒!看了,心里更加刺痛;这样的谩骂,对象正确吗?于事有补吗?”

也有人对马来西亚的国民性做出反思。在过去几十年里,马来西亚既无印尼的海啸频繁,又远离南亚次大陆那些稠密挤在一块儿的国家间的种种纷争,自身自然资源丰富,民众生活相对安逸,绝少忧患意识。学校的教科书上都流露着天赐福国的自满自得。

“如果MH17告诉了我们什么事情的话,那就是我们并不比其他国家优越,我们虽然免除了自然灾患,但生为人类,我们的生命同样脆弱,我们并不独立幸存于那些看似遥远的人类纷争之外”,马来西亚媒体专栏作家卡马尔如此说道。

为此,他号召国民重新审视以往的得过且过,以及过度强调民族多元化,而忽视了国家的向心力。

“身为马来西亚人,我们经常给自己加这样的标签,我们是坏司机,我们懒惰,我们中的有些人贪婪,尽管我们有种种的不完美,但当我们紧紧凝聚在一起的时候是可以完美的。也许到那时,我们才可以停止随波逐流,开始真正属于自己的创造,那是一个我们渴望了数十年却一直没有达成的民族身份。”

“MH17不是诅咒或者惩戒,这样的想法只是在逃避那些我们难以理解的恐怖灾难。无论别人怎样想,我们对自己的认识才最为重要。明天我们还要继续飞行,明天我们还要继续生活”,卡玛尔写道。(腾讯财经 黄媛 发自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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