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72期

未来中国跨越式发展的战略机遇

本文节选自 2017年9月23日 国研智库·新旧动能转换泉城论坛上,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隆国强的演讲。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隆国强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隆国强

世界银行曾经有一个评估,二战结束以后有110多个经济体都先后从低收入国家经济起飞进入中等收入国家,但是二战结束以后的70多年,从中等收入进入高收入的只有13个经济体。也就是说,只有10%左右的经济体顺利地实现了这样的跨越。

世界银行说中等收入是一个陷阱,它是一种描述,但是理论界有争论,也有一些专家说中等收入陷阱是伪命题,但从实践的角度看,确实实现这个跨越不是一个顺利成章的事情。那些没有实现跨越,像托尔斯泰说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有不同的原因,有的是政治动荡,有的是国内经济发展战略的失误,有的是遇到了各种金融危机、经济危机、社会危机等等。

幸福的家庭都是一样的,实现跨越的经济体无一例外实现了在不同发展阶段新旧动能的转换接续。目前中国已经实现了人均8000多美元的中等收入,这是一个巨大的发展成就,但是往前看我们要想跨越中等收入陷阱顺利地进入高收入的阶段,必须要培育新动能。

工作中大家都知道“谋定而后动,顺势而为”就可以事半功倍,顺势而为就是准确地判断,同时能够把握住战略性机遇。对于今天的中国来说,我们实现新旧动能的转换面临很多战略性机遇。第一个就是以信息技术为代表的新一轮技术革命和产业变革,这里面蕴含着巨大的机遇。大家可能已经观察到新一轮的技术革命,特别是信息技术革命,他已经深刻地影响到了我们生产生活的方式。

近年,我们的生活和生产方式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各种新产品、新服务、新商业模式层出不穷、出人意料。但是很多人判断说信息技术的革命可能才刚刚开始起步,未来会怎么样。现在大家讲智慧城市、大数据、云计算,说互联网已经是老技术,老经济了,现在讲人工智能,会把整个人类社会引向什么方向?里面确实有很多不确定性的东西,但是我们可以确定在新技术革命和产业变革的时代背景下,很多新技术、新服务、新产品、新模式会出现,这“四新”里面蕴含着巨大的发展机遇。我们把握好,它就会成为引领我们发展的新动能,如果我们没把握好,在工业革命的时候就落伍了。

从洋务运动以来我们一直在追赶,就是补工业化的课。现在我们还不敢说已经完成了补课的过程,但是我们要把握好新技术革命,它不仅仅是一个在原有的轨道上弯道超车,而是换道。这给我们提供很多了的新机遇,但如果把握不好,我们和发达国家的差距将越来越大。

我们回顾历史,领先的国家都是各领风骚数百年。中国人很幸运,我们领先了2000年,但是因为技术革命那时候很慢,农耕时代我们是全世界最发达。现在技术革命越来越快,可能一个国家领先只有几百年,甚至就几十年,全球格局的变化从根本上在于哪些国家能够把握住重大的技术革命、产业革命带来的机会,实现异军突起。

第二,从我们自己来看,无论是需求侧、供给侧,培育新动能都有很多机遇。

从需求侧的角度来看,我们本土的大市场,就是培育新动能非常宝贵的优势和机遇。高速铁路、高速列车就是的以市场换技术的成功典范。我们今天的发展从引进、消化吸收到再创新,我们的复兴号出来了,本土的大市场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还有很多我们看到的新的商业模式,比如说微信,是新“四大发明”之一,还有高铁、滴滴打车。滴滴打车创造了1700万非正规就业机会。这个公司迅速变成了这个领域里最大的公司之一,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中国这个大市场。如果很多小市场,今天也在讲技术创新、讲品牌的培育,这些都是要靠规模来分摊的,特别狭小的地方,如中国的台湾省,为什么台湾很多企业它不能做企业,它做代工。它做品牌岛内的市场很小,必须要开通不同的市场,培育一个品牌分摊的成本就会相当高。如果一个大市场就可以靠规模分摊研发的成本,分摊品牌培育的成本。所以转型升级新内容,大市场的优势一定要高度地重视并利用好。

我们正处在一个消费结构快速升级的时候,很多新的产品、新的服务,给我们提供了新的需求。中国有1亿多,甚至有人说有3亿的中产阶级,比很多发达经济体多,美国一共才3亿多人,所以这个市场的变化,特别是消费升级的快速变化就给新的产品、新的服务提供了需求支撑创新,无论是技术的创新还是商业模式的创新。

另外,我们正处在绿色转型发展的过程中,以前我们经常把环境保护和经济发展放在一个对立的角度,慢慢的在实践中,特别是中央提出新发展理念之后大家转变了理念,绿色发展本身是一个发展的新动能,会带动节能环保的新技术,绿色发展的新模式,成为一种新的发展动能。

中国在供给侧形成的,推动培育新动能的很多优势,也是我们培育新动能的机遇。比如完善的基础设施,还有人力资源,每年毕业大学生700多万,其中有将近300万的理工科学生,培育新动能里面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内容就是新技术的创新。技术创新要靠研发、要靠人力资源,过去我们在全球竞争靠的是什么?靠的是低成本蓝领工人,今天随着我们发展,我们的人均工资水平提高了,从发展的成果角度来说,我觉得这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习总书记一直讲“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我们的目标就是让全国人民能够分享发展的成果,改善每一个人的福祉。但是从参与全球竞争的角度来说,我们就要看到传统的依赖低成本劳动力的竞争优势在弱化,那我们靠什么来参与全球竞争?形成新的国际竞争力的同时,实际上也是在培育新的动能,那就是我们怎么能够把这些技术密集的产品、服务形成国际竞争力。我们有人力资源的优势,还有产业配套能力的优势,很多人觉得我们的产业配套,现有的产业水平不是那么高,确实有这方面的问题,但是他有力支撑我们进一步地升级,也培育很多新技术。

举个例子,深圳做无人机的大疆(大疆公司),创业时间不长,前些年到美国去参加全球一个专业性最强的拉斯维加斯电子展,当时美国有一家公司叫做3D机器人公司,也是做无人机的,当时美国这家公司的无人机的技术水平比大疆还要高一点。很多风险投资给了美国那家3D公司很高的市场估值,46亿美元,觉得这个公司非常有前景。可是就是在这个展览以后,这家美国公司的董事会开会说,我们不能干无人机,要放弃这个业务。为什么?因为他发现美国这家公司的无人机,小型的民用无人机3000美元,而大疆800-1000美元,他靠的是什么?大疆靠什么?技术创新靠团队,但是能够迅速地产业化,低成本的产业化靠的是我们在珠三角甚至在更大的范围沿海地区形成的非常齐全的高效率的产业集群。一个新的成果设计出来,可以迅速地低成本形成产品推向市场。现在你们看到那家美国公司已经转行做软件了,而大疆公司在小型的民用无人机市场超过了全球的一半。这种新产品就是一个新动能。

从供给侧看,我们这种齐全的产业配套是支撑产业升级,无论是传统产业转型升级,还是新产品出库都是非常有力的优势。我们处在一个新的发展阶段,培育新动能不是决策者凭空想象出来的,就是一个目标,我们实现这个目标,实现新旧动能的转换是面临巨大的机遇,有着切实的、坚实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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