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0期

民粹主义和民族主义对于气候变化议程意味着什么

民粹主义者和民族主义者们排斥国际合作,他们中许多人否认气候变化。如果他们将越来越多地塑造国家政策,那么由于许多亟待进行的政策改变,如二氧化碳定价、朝着绿色发展和投资低碳基础设施的方向改变激励机制等,将被延期或撤销,这将意味着气候变化议程的真正退步。

民粹主义和民族主义的浪潮正重塑大西洋两岸乃至全球的政治格局。而支撑着一个开放和基于规则的全球经济的政治意愿,正对许多国家造成严重冲击,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建立的旨在促进平等贸易和投资的系统(布雷顿森林体系)正被挖空。已经达成的区域和双边协议正战胜多边途径,贸易扭曲越发严重。国家们开始内向转变,修筑“城墙”,这对于气候变化议程意味着什么呢?

坏消息是民粹主义者和民族主义者们排斥国际合作,他们中许多人否认气候变化。如果他们将越来越多地塑造国家政策,那么由于许多亟待进行的政策改变,如二氧化碳定价、朝着绿色发展和投资低碳基础设施的方向改变激励机制等,将被延期或撤销,这将意味着气候变化议程的真正退步。这可能轻而易举地给《巴黎协定》蒙上一层阴影。

此外,那些认同气候变化的民粹主义者和民族主义者们对于气候变化议程而言也是坏消息。尽管他们可能发现为气候措施辩护能够恰到好处地掩饰他们的排外心理,但是他们仍反对急需的合作。他们将通过采取单边措施毫不犹豫地破坏国际合作,而不管这可能造成的损害。在这样一个互相依存的世界,反对合作不仅愚蠢,而且具有破坏性。繁荣和进步是建立在互相依存的基础之上,建立在“让人们联结在一起的因素要远强于人们之间的分歧”这个根本认识之上。内向转变将让每个人为之付出沉重代价。如果毁了桥,那么没有一个村庄、城镇或城市将能够幸免并且繁荣起来。我们需要开放市场,这样清洁能源技术和新的先进观念才能到达最需要它们的地方。

经济增长疲软、不平等加剧、抵消了科学技术带来的改变,欧洲难民激增造成的拨款不足等已经明显造成了这种零碎政治、民粹主义和民族主义。但是更多的系统性力量看起来运行良好。毕竟,过去几年全球范围内民众对政府的信任度已经大幅降低,从最近发布的“爱德曼信任度调查(Edelman Trust Barometer)”就不难看出这点。数字授权不仅对企业形成损害,而且还引发了权力和影响力的倒置。随着部族主义观点这个新形式的萌发,国家内部不断扩大的分歧以及无力基于理据来制定政策正逐渐消失。正如弗朗克-布鲁尼在最近发表于《纽约时报》的一篇文章中写得那样,社交媒体和互联网允许我们“精确地描绘使信念变为激情、热情转为愤怒、与其他方的分歧转为妖魔化它的肯定力量的回音”。

克服目前的管理危机对于国际合作和支持低碳发展至关重要。然而,气候变化并不容我们花太多的时间等待政府把事情做对。显而易见的是,我们生活在一个由下而上的世界里,在这样的一个世界里,变化并非从上而下,但是解决方法却产生且发展于局部努力,非国家行为者有机会引导自愿行动。随着各大城市、企业和投资者们纷纷带头行动,巨大的鼓舞人心的发展正在发生。例如:

17个大城市已经致力于碳中和,有更多的城市计划采取措施减少污染并投资低碳基础设施。有70家大公司转为使用100%可再生能源,有超过1000个企业先于监管要求开始碳定价。全球近9000家公司正将可持续经验融入到它们的策略和运营中。超过160个公司正制定科学的迎战气候变化举措目标,以此作为联合国全球契约的关注气候平台的一部分。

和气候有关的投资正迅速增长,超过20万亿美元的资金被投入到对社会负责的产品中。联合国制定的责任投资原则现在拥有超过1300个成员,证券交易所们越来越多地要求企业披露相关信息作为上市条件的一部分。

由于新手段使得可持续性和零售市场的计量方法结合在一起,现在每个人都有可能确保他们的资金有“眼睛”,能被有效使用。

这些以市场为导向的主动行动还没有达到足以改变游戏规则的水平。但是通过鼓励决策者更积极大胆地采取气候方面的措施以及激励观望者们加入,它们有实现这一可能的潜力。由于许多有力证据表明好的可持续性表现往往带来市场的长期成功,这些行为有扩大的趋势。为了令它们达到临界点,现在要求市民们在三个方面采取更主动的行动:1、首先,通过迎接更可持续的生活方式,通过要求我们所购买的产品和服务产自认真减排且优待员工的公司;2、其次,通过确保资金没有被投资到投机工具或不道德的行为,而是投入到积极推进朝低碳方向转变的可持续的公司中。3、最后,通过利用社交媒体传播以科学为基础的事实,反对仇恨和分裂的教条。

竞赛已经拉开帷幕。如果每个国家的企业和民众们都把精力放在急需的解决方案上,那么我们将有机会赢得对抗全球变暖的竞赛的胜利。通过这么做,我们可能恢复政治舞台的理性之声,因此创造我们所需要的优质管理的条件。我们所呼吸的空气属于全球民众,并没有国界之分。我们可能刚发现抵御气候变化的战争将让人们团结在一起,找出我们中最好的东西。(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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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治科尔
      联合国全球契约组织前总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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