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度GDP增长目标大戏即将开演
每次制定GDP增长目标已经成为中国经济的年度大戏。
2014年的GDP增长目标,专家预计在7.5%左右,与2013年的增速目标持平。具体数字将在3月份的全国两会上公布。美国日本等发达经济体,无论是安倍经济学,还是美联储的QE,一般都以通胀率或者失业率作为衡量经济政策的标准,但没有国家像中国一样,年复一年地制定GDP增长目标。
反对者认为,一味追求GDP的结果是各级官员常常毫无节制的借钱花钱。新华社就曾指出,一味追求GDP导致产生“GDP崇拜”。这种“崇拜”是造成地方债务迅速膨胀的主要原因。
自2013年以来,中央对于GDP目标的看法也发生了变化。此前习总书记已多次强调“不能简单以GDP增长率来论英雄”、“更不要为生产总值增长率、全国排位等纠结”。
随后,中共中央组织部于12月6日发布通知,对习总书记的讲话具体细化,就改进地方党政领导政绩考核工作提出了八大意见,涉及政绩考核的导向、评价指标、责任追究等方面。
尽管高层正逐渐淡化GDP增速的作用并着重引导转型预期、强化转型的作用,不过出于对就业问题以及政策连续性的担忧,据一位智囊对媒体介绍,社科院、国家信息中心等机构虽然建议今年GDP目标下调到7%,但目前获悉的消息是,定的目标比这个数字要高。
不过想在短时间内出现一个GDP指标的替代品并不现实。中国的就业率统计有很大的标准问题,无法准确统计非农就业数据;而通胀率,不管谁会信,反正总理都不相信。
美国GDP统计调整 更好反映经济结构变化
从2008年美国GDP构成比例来看,美国经济属于轻型化,传统行业在美国经济中的重要性不断下降,私人消费占比达到了一个惊人的高度。2008年在美国GDP构成中,私人消费占70%,政府采购占20%,投资占15%,净出口为-5%,私人消费和政府采购占美国GDP之比合计高达90%,消费为主的经济结构特征表现得非常明显,而以金融业为主的服务业在美国GDP中的比重上升尤其快。
与之相比较,中国的GDP构成及变化过程中都表现出很强的生产型特征。从最近几年GDP构成比来看,投资所占比重从42%上升到47%;居民消费占比一直维持在35%左右;政府消费占比一直维持在13%左右;净出口占比从近9%下降到4%,进出口所占比例有所下降。
为了如实反映经济结构的变化,2013年7月美国经济统计局(BEA)对GDP核算进行了第14次修正,并回溯了1929年以来的数据。这使美国经济总量一次性增加3.6%,几乎增加了一个比利时的量级。统计的增加大多来自“无形资产”,反映了美国经济中创新价值的活力。
美国GDP修正主要集中在以下方面: 在新统计口径中增加的价值来主要将研发投入、娱乐文学、艺术产业等原先纳入成本的部分划分为产出,并将养老金赤字、住宅所有权转移成本纳入统计范围。具体来看,2012年的统计中,知识产权投资贡献了2.5%、电影、音乐 版权贡献了0.5%,其他的部分包括退休金变化、地产代理人佣金等。
这也反映了美国经济在进入21世纪之后的嬗变。特别是增加了科技创新方面的比重,以苹果公司为首的科技企业代表了美国企业的创新力。
同时,由于这部分计入了固定资产投资,也降低了美国过度消费的失衡,把知识产权纳入后,美国GDP构成中,投资占比从14%上升至16%,消费占比从71%下降至68%。
此外,还反映了美国产业结构变化。美国90%的GDP由服务业创造,其同样提供了较多非农就业岗位。据统计,2010 年知识产权密集型行业直接提供就业职位2710万个,间接提供就业职位1290万个,为美国所提供的就业岗位总数约为4000万个,占全部就业岗位的27%。
甚至,随着人口老龄化增加,美国劳动参与率下行至63%。而计入养老金赤字的变化,更好反映了企业和政府的潜在赤字情况,以及对应劳动生产率的影响。
该抛弃的不是GDP 而是GDP崇拜
在度过2008年以来的金融危机之后,美国经济迸发了新的活力。这种活力恰恰体现在了新的GDP核算方式上。既激励了美国企业的创新能力,又准确反映了美国产业结构的变化,并显示出美国企业已经适应了这种经济结构的调整。
中国经济正处在转型升级的关键时期,短期内GDP目标还是应该有,GDP增速还是要保持在一定的限度上。最大的争议在于,需要摒弃GDP崇拜,改变那种为了实现GDP而不惜一切代价的增长方式。
新加坡银行首席经济师Richard Jerram称,中国投资太多,比起日本和韩国高速增长期的投资还要多,导致生产力下降,经济增速下滑,而这些投资由信贷扩张所支持,令中国陷入债务风险。
即使保留GDP,也必须调整GDP核算方式。对于投资而言,应当将研发指数纳入GDP统计。随着人口拐点的来到,劳动力成本抬升,需要机械代替人工的制造业升级,也在于电子、信息、军工等新兴产业进行扩张和创新。在微观层次,将研发支出资本化,有利于企业降低成本,有助于防止低层次投资扩张,而提升投资质量。
未来还应将部分民生支出纳入最终消费,利于调节消费和投资失衡。这将使得政府的支出从投资转为民生,同时还可以降低居民在社会保障方面的负担,有利于减少预防性储蓄,从而扩大消费。
总之,GDP核算方式改变,将带来总量的扩张和质量的提升。这既将激励企业加大研发投入、促进制造业升级,也将促进要素的市场化定价,界定政府行为、提高居民收入。由此将降低国内的投资、消费失衡,提高全要素生产率,以此达到高质量的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