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川：旧的全球化目前在全球出现很多挑战
腾讯财经讯 国际金融论坛（IFF）第15届全球年会于2018年11月24日-25日在广州香格里拉大酒店举行。本届年会以“新全球化·未来之路”为主题，腾讯财经全程直播本次论坛。
在本次论坛年会上，第十二届全国政协副主席、中国人民银行原行长表示， 老的全球化目前在全球实际上出现很多挑战。有人虽然也用新全球化的这个概念，但是实际上可能有一些国家对全球化有些疲劳了。另外实际上打心眼里不太原因看到全球化进一步的进展。同时也是想缩小这个全球化的范围。
以下为发言实录：
周小川：谢谢提出的问题，这个问题我想巴罗佐先生的回答应该是很精彩的。而且也有很多要点。我也想呼应他的说法。“一带一路”这个概念出来以后，我认为首先是全球化的范围，或者说范围的这些重点发生了一些变化，也就是老的全球化，过去的那个范围可能现在要扩大到更多的“一带一路”的贸易投资这些活动占更加大的分量。这个将来会促进规则的制定，但是目前还处于一个初始阶段，还没有到说“一带一路”为新全球化过多的制定规则。制定规则很多讨论可能还会在WTO改革和其他多边机构的改革进程中得到加强。首先我也认为确实老的全球化目前在全球实际上出现很多挑战。有人虽然也用新全球化的这个概念，但是实际上可能有一些国家对全球化有些疲劳了。另外实际上打心眼里不太原因看到全球化进一步的进展。同时也是想缩小这个全球化的范围。
另外在规则上对于过去已经有的多边主义规则出现了很多挑战。我个人也赞成就是说要看到全球化的发展它后面的动因和历史进程的必然性。今天上午阿罗约女士讲到了柏林墙事件，这个事情也是全球化发展变化的一个部分。我们看到过去全球化实际上是一种割裂的。虽然世界上多数国家都觉得经济中的合作、分工是对于各个国家都有好处的，但是实际上世界上分为了几个不同的块，首先一个块就是二战以后关贸总协定，我们说主要是以自由市场经济为主的贸易的协定。然后后来也逐渐扩大到服务贸易、知识产权和贸易有关的投资。这也就是大家知道的乌拉圭回合的推进。
在前苏联解体之前，另外一块国际经济合作和分工的结构是所谓“经互会”，也就是经济互助会，叫CMEA，这个经互会是以前苏联和东欧国家之间进行分工，以计划经济的方式把这个生产、流通通过分工来进行合作。那么这个做法也是强调分工合作的好处，但是实际上这个体制没有成功。
第三种类别，就是曾经一度以联合国贸发会议为主要代表的强调南北之间的贸易不公平，西方从发展中国家大央行进口原材料、能源价格很低，同时出口的机器设备消费品价格很高，所以全球的经济关系、分工合作的改进主要要强调消除南北之间不平等。这个做法后来也出现了很多挑战，其中很多挑战是出现在亚洲，也就是说我们出现了“亚洲四小龙”模式，随后东盟一些国家也跟进。就是说真正通过贸易政策改革价格合理化，参与国际分工很多发展中国家新兴市场仍旧能够在当时的国际经济秩序情况下得到长足的发展。同时逐渐变为贸易上很重要的，甚至是贸易上的强国，中国实际上也非常认真研究了这些历史经验，也朝着这条路发展，那么这个发展大家就看到亚洲的一些国家在全球贸易中的比重，在全球投资中的比重有了重大的提高。
因此，我也呼应阿罗约讲话的说法，这些动因特别是前苏联解体体制以后就迎来了全球化的大幅的推进和发展。同时全球化得到了大家的支持。当然可能有些方面事后就会触及到不同利益集团的利益，因此现在又出现了一些反复的现象，我们说新全球化首先还不是坐在屋子里制定新规则，首先我们看在全球化的范围、模式会出现新的发展，新的创新，有这样几个主要的因素：
第一，就是新兴市场的出现，而新兴市场多数都像昨天开讨论会的时候大家提到的，采取了市场经济的发展战略，从内向型发展战略转为更加开放型的发展战略，从进口替代型发展战略转为出口导向型发展战略，出现了相当一批就是从发展中国家涌现出相当一部分新兴市场经济。它在国际贸易中的比重越来越大，这个跟关贸总协定早期的情况有了很大的变化。
第二，全球的储蓄发生了很的变化。因为我们说储蓄联系着投资，那么“一带一路”里面除了涉及贸易，还在很大程度上涉及到投资和投融资的活动。刚才郑之杰行长也专门讲到了国家开发银行的观点和他们在政府间起到的作用。早年二战以后的相当一部分年代，全球，特别是发展中国家的资金来源，很大程度上依靠西方国家，西方国家为很多项目进行融资，西方国家安排大量的官方政府援助。但是随着新兴市场的出现，随着人口结构等等世界结构的变化，储蓄现在大量来源于新兴市场国家，而这个现象又特别是集中在亚洲。战后以后日本储蓄率本来也就高，然后我们看到包括中国在内的东亚和东南亚都储蓄比较高。因此，从国际经济贸易投资全球化的活动中资金流向发生了重点的改变。
第三，就是刚才阿齐兹先生也都谈到了数字化革命，数字化进步所起来的作用。90年代我们有一个作家叫弗里德曼写了《数字化时代》，后来出了书叫做《世界是平的》，也就是数字化又带来了全球化的新的辅助的力量，能够使过去所说的信息流动和贸易投资便利化在技术上有了更大的支撑，有了更大的可能性。与此同时，我们说全球基础设施，互联互通的基础设施的制度也逐渐有所改进，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全球化出现了大的变化。这个全球化的变化应该说是新全球化一个基础。那么应对这些新的全球化的基础究竟会对贸易投资带来哪些规则上的改变呢，我们还需要一些时间，需要大家的共同努力，需要拭目以待。但是新全球化又有一个新的一个任务，那么也就是说就是应对全球的金融危机。巴罗佐先生谈到了2008年您加以推动，包括布什总统决定在2008年11月初，在华盛顿召开了第一次G20峰会，以前也有G20，那时候G20是财政部长和央行行长会，起源是亚洲金融风波。从第一次G20峰会就强调全球化，这个全球化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要通过全球化的这种共同努力来克服金融危机，争取早日实现复苏。在这方面做了很多协调。但是在这方面确实实际上已经制定了很多规则，这实际上也是全球的规则。其中包括如何动员更多的资金来挽救全球金融危机中出现的传染现象。包括要实行更高的标准，特别是对大而不能倒的金融机构实现更高的标准，因此出现了巴塞尔协议3对金融系统的标准，全球需要有一些共同的努力，来保持全球金融的稳定，也是巴罗佐先生提到的FSB金融稳定理事会的做法，同时还增强了全球资本市场合作控制影子银行等等，这些应该说也是新全球化我认为的一个内容。同时已经体现了大家都努力加以协调，制定了不少新的标准。但目前来讲我想从“一带一路”角度，使得这个范围和重点发生了转移转移的情况下，新的规则制定还有待大家共同的努力。特别是在这样的几个场合，一个是负责贸易，以及贸易相关投资的WTO，一个是全球金融稳定货币合作国际货币基金，中间也包括刚才所提的在若干G20场合下协调全球的汇率和资本流动的政策，以及相关的规则，再有就是多边开发银行与世界银行和其他区域性开发银行为主，开发性金融机构如何在全球化中发挥更大的作同时开发性这些机构也包括AIIB这些他们在他们的工作当中，实际上也在制定新的范式和新的规则。经过大家的共同努力这方面会取得进展，同时在这个进展的过程中“一带一路”肯定也是其中的一个受人关注的亮点之一，谢谢大家！
